小船不造

本篇带虐，不甜

确定可以吃请往下：

 

迪克记不清自己到底在蝙蝠电脑上看过多少次那个男人的脸。他也曾经在哥谭的每一条暗巷，每一家酒吧，甚至每个姓氏不明的裹尸袋里搜寻着那个男人。

他曾发狂，与布鲁斯争吵互殴，曾彻夜难眠。

 

“。。。为什么。。。”他口齿不清的问拉娅。

 

——为什么你是祖克的店员？！

 

出离的愤怒让迪克不顾一切露出了勾爪：包括他那在黑暗中蓝光耀眼的鳞片。

 

“十多年，我一直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才能遇到你！”祖克缓步踱走来，“我的漂亮，独一无二的小蓝鸟儿。”

 

“混蛋——”夜翼想不起来上次自己是什么时候像今天一样咆哮，一样癫狂——他一直是为全家人拉住缰绳的那个。然而骤降的温度和强大的电流控制了水龙的身体。拉娅，他曾经最好的朋友，就这样抱着双臂埋在黑暗里一声不吭，看迪克的利爪在大理石上留下深深的痕迹。

 

“这玩意，”他说着粗暴了踢了踢拉娅的腿，“没用。完全没用。母龙没有亮丽的颜色，没法去鳞。一个Beta，这么多年也生不出幼龙。只有你，你的颜色——”

 

祖克露出迷幻的表情。

 

“——没有任何一只水龙能比得上。”

 

 

迪克被拖进库房带上电镣铐的过程中一直在剧烈挣扎。他湛蓝眼中的愤怒仿佛是烧不完的火焰。

 

“你没法关住我。”他嘶哑的低声说。

 

“我有办法关住无数水龙，有办法关住你的父母，有办法关住你的朋友，我当然有办法关住你。”祖克心满意足，“这么多年为你做的铺垫。。。你会一炮走红。”

 

“啐。”

 

“省省你的力气吧小子。如果你不想跟你父母似的早死。”

 

迪克感到自己的大脑轰的一声，身体不受控制的冲了出去。他的獠牙和利爪从没这么渴望鲜血。他想忘记布鲁斯告诫他的一切。他想把眼前这个男人撕裂。

 

强烈的电流再次袭击了他。

 

通讯器早就被强大的电流破坏，联系不上杰森。然而这件事倒并不令他焦虑——超过几小时没有联络杰森自己会找过来。对于这种默契他万分确信。真正让他难过不解的是为什么拉娅对那个男人俯首帖耳——那个姑娘曾是马戏团最辣的刺头，让团长操碎了心。

 

 

在祖克离开后拉娅却更先找来了。

 

“为什么做这种事。”迪克直直看着少女的眼睛，以最大的努力，心平气和问出了这话。

 

“十多年，我一直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才能遇到你。”她面无表情的重复着祖克的话，“我一直想着，被哥谭首富带走之后，你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找我们，看看我们过得怎么样。”

 

“我收集了每一篇关于你的报道，获奖，舞会，还有数不清的花边新闻。迪克，背弃了自己的族群，这十几年你在人类社会一定过得非常富足快乐。我问你你来这里干什么，如果，我是说，如果，你回答我是来这里找你的，”她空洞的笑了，“那么我就决定原谅你，劝你快点离开。”

 

拉娅偷偷在柜台下通知了祖克，而受到陷阱布置完毕的铃声后，又将曾经的同伴领上了绝路。

 

“太晚了迪克。”

 

“你来得太晚了。”

 

夜翼以沉默来应对这沉重的指控。

 

“我有的时候在想，你是否还是原来的迪克，爱着我们所有人，以家为珍宝。”

 

少女抛出了他永远无法回答的问题。

 

 

“咔哒。”

黑暗中一个火星亮了。接着散发出雪茄的味道。

 

“——这个傻瓜当然是。”

 

“杰森？！”

 

“叙旧的方式太极端，我不得不早点过来打断你。”杰森咣当咣当走近，“水龙小妞，别浪费电了，这招对我没用。这城里唯一能撂倒我的家伙正被你们捆着呢。说真的，属性压制太不公平。啧啧啧。”

 

杰森一边用火焰围住了拉娅，一边给迪克烧断镣铐。

 

“我真奇怪你平时话唠，遇到这种事竟只能装闷葫芦认怂？”红头罩耐心放出细细的黑色火焰，“他不是来找你的，但他的确是来‘找你’的。另外，这家伙是我见过最爱家的蠢蛋，别提了，不能更多了。”

 

“杰。。。”

 

“你把制服做成高领样式真的很蠢，这样就不能穿在西服以下了不是吗？楼上的家伙都解决了，这些人做活，好像世界上只有水龙一种龙有价值有攻击力似的，破绽百出。”

 

“你公开打劫了一家珠宝店？！”迪克按住他抽搐的小指爬起来，“火别那么旺！”

 

抛开属性压制，作为从来没有参加过战斗的女性Beta，拉娅根本无法和杰森抗衡。

 

“你杀了祖克？！”拉娅大吼。

 

“我火候控制得很好，”杰森一个一个回答，“你是不是斯德哥尔摩站错了队？我没找到他，那家伙滑头得很。”

 

“雷蒙德在他手上！”少女崩溃的情绪像一只爆裂的气球，“——只有他知道雷蒙德在哪里！”

 

“。。。畜生。”

 

迪克终于知道那些珍贵首饰的源头了——他怀里姑娘佩戴着的是自己挚友的血和骨。

 

 

当这个奸商数年尝试无效之后，他决定放弃利用手头饱受摧残的Beta们繁衍。极低的概率像是被幸运女神抛弃的数字。实验失败了又失败。

 

能使用的鳞片数量不多，加上通常开启了频繁的采鳞之后龙的寿命就非常有限。这是他最后的放手一搏——用珍品重出江湖，然后等待着，等待着，记忆里那只耀眼的水龙上钩。

 

——他记得当年那只小水龙永不放弃的眼神。

 

 

拉娅失去了站立的力量，直直跪在地上。

 

“。。。他答应如果引来了迪克，就放我们走。”眼泪簌簌的从她灰暗的蓝眼睛里落下，像死去的鲸鱼沉入海底。“我们马上就可以自由了。。。我们只是想过自己的生活！不在监牢里！不在实验室里！”

 

“我们会救出雷蒙德。”迪克扔下他高级的西服。“也该是我找祖克算这笔账。”

 

“如果你们不介意。”杰森烧化了电梯井的门，“。。。这里向下延伸不正常。你们是珠宝店不是银行，不需要几十米深的金库。”

 

——除非那里有龙。

 

 

“你们两个是他手里最后的两条龙吗？”

 

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，迪克示意杰森做好战斗准备，一起下电梯井。

 

“你现在不去追祖克，很可能。。。”

 

“要排在雷蒙德之后。包括拉娅。保护他俩没有任何意外。”

 

 

他们熟练的顺着绳索下攀。

 

井道里散发着让龙不安的味道。越往深处冷气越重。两人都被自己呼吸出的大片白气挡住了视线。伴随着杰森，金属因为突然热的量而发出骇人的迸裂声。

 

“到底了。”迪克轻声说。

 

两人跳到地上。面前是一扇紧闭的大门。丝丝白气从缝隙流出，想象得到其中温度一定低得吓人。

 

“我说，迪克。。。”

 

“。。。我知道。”

 

能想象到如果把一条水龙放着这样的环境中一年以上会是什么惨状。

 

“从来就没对拉娅说实话。”迪克的嗓子像是被冰冻住，“他压根就没想过放他们走。”

 

“我开门了。”

 

那感觉对迪克来说好像是地狱的大门被开启。作为一名独立的超级英雄，他们见过数不过来的绝境，反人道，伤亡，战场。但自诩资深的迪克，之前和之后，都没有再遇到过这样的情景，哪怕一次。

 

夜翼感到胃里一阵翻腾。

 

“。。。天。”杰森睁大了双眼。

 

 

寒气缭绕中是一只巨大的水龙。

 

他畸形的翅膀已经超越了普通水龙的三倍大，翅膀因为低温与地板粘合在一起，像是藤蔓似的延续到黑暗的尽头。

 

“他们给他注射激素。。。为了在一只龙身上得到更多鳞片。”杰森不停的提高周身温度，他发现自家大哥在止不住的颤抖。

 

“我要看看他。。。”迪克自顾自走了进去。“看他。。。”

 

 

“雷蒙德。”

 

水龙已经失去了双眼，迪克可以感觉到他还有微弱的呼吸。

 

拉娅的控诉在耳畔响彻——太晚了迪克。

 

 

“我们保护好拉娅了。”杰森面无表情的对雷蒙德说。

 

他们能感觉到那呼吸迅速变得若不可闻，最后毫无声息的消失在冰雪里。

 

迪克的泪水也终于落在那价值千金的鳞片上。

 

“——杰，给我烧掉。”

 

杰森不想回忆他们是如何烧掉了那深藏于地下的一切，如何面对拉娅的悲鸣，如何被祖克从手心溜走。

 

他记得他们从最高的悬崖跳下，在空中化作巨龙，紧贴着海面飞进大洋中心。

 

他们几乎不在非发情期做爱。那天他们发疯一样的做爱，方圆十几里都是海水和火焰。

 

 

水龙的咆哮响彻天地。

 

 

“如果你想，我可以找到每一件，毁掉它们。”

 

但是迪克摇了摇头。什么都没说。

 

 

——大概还有很多人类的行为，作为龙的他们永远想不透。

 

 

 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TBC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可爱的小剧场：

 

“小翅膀你知道吗，我曾经和布鲁斯抢夺你的抚养权。”很久之后，迪克在微醺的晚餐后对杰森说。

 

“认真的？！”

 

“真的，我对他说，杰森是龙，龙需要群居生活！”

 

“老家伙怎么说？”

 

迪克轻轻打了个酒嗝，压低嗓音模仿蝙蝠侠：“两个人不叫群居，叫同居。”

 

 

然后他们一起大笑，拥抱彼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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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其实是计划好很久的一篇，关于盗猎，关于家人，关于自救和救人，关于没法反驳的瞎指控。想说的事情太多也不知道有没有说清？【大概没有_(:з」∠)_另，圣乔治是著名的屠龙者，所以杰森感到被挑衅。宾治雪茄的英文名是punch，杰森是想暴揍这些人。

仍然是，请大家分享幸运给我 ：）